【开心宝贝‖开甜】归往‖3‖
＊主CP开甜，副CP伽小。可能有花粗。
＊中篇连载中。
＊开甜兄妹设定。甜心第一人称。
＊神级ooc注意。
＊大概是两周一更。
＊慢热。
＊慎。
以上。
3.
在我小时候，我曾暗暗幻想着我能像童话中那般有一个疼爱我的哥哥、宠溺我的姐姐，亦或是缠着我撒娇的妹妹或会用自己的方式别扭的表达关心的弟弟，直到我在我四岁那年获得了一个哥哥——一个有着灿烂如盛夏的阳光的笑容，眼中泛着透彻的天蓝的哥哥。
我得到的这个“哥哥”和我想象中完全不同——尽管就像之前我说过的，在正式和开心成为“家人”之后，我意外地发现除了我之前认为的“阳光”“开朗”“孩子气”之外他还有少见的细心且温柔的一面。但即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和他这个年龄没有差别的小孩子气的性格特点。他会在每天早上咋咋乎乎的叫醒我，在我坐在餐桌前，并且还被瞌睡虫袭击的时候轻柔的帮我梳好头发，然后捏我的脸颊以便让我清醒一些；他会体贴的让我早些回家，不要因为等他而浪费时间，尽管他也希望能和我一起漫步在回家的路上；他会在我们因为意见的分歧而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先刹住话头，在双方都冷静下来后小声地向我道歉；他会在我们因为某件小事冷战的时候偷偷跑去买我最喜欢的甜点来讨好我，在我也不甘心的小声说抱歉后露出欣喜的笑颜；他会……
——好吧，尽管，他平时又幼稚又包容的让我很不习惯，但他同时也对我十分温柔的事也太多了，想让我一个个数过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那次是真的让我大吃一惊。那是我升上小学两年后发生的事。那时他临近小学毕业，正是将要升入初中的时候。那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早上他依然是操着改不掉的大嗓门叫我起床，而被这样每天早上折磨了两年的我也早已习惯，打着哈欠拖着有些虚浮的步子爬下床，慢悠悠的走向卫生间。当我走进餐厅的时候，开心已经洗漱完在餐桌旁等我了。他笑眯眯地挥了挥手中的木梳和蝴蝶结。我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看来他完全没有把我多次尖叫着“让那一对粉嫩的蝴蝶结见鬼去吧”的强烈抗议放在耳边，虽然我也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喜欢可爱的东西，但那对蝴蝶结的粉嫩程度实在是超出了我能忍受的范围。看着他没有放弃的样子，我只能叹口气——我的哥哥在某些方面意外的非常固执——妥协的走到餐桌旁坐在椅子上，双腿随意的晃动着。他顿时眉开眼笑的蹦到我身边，揉了揉我的头顶，留下一句“果然甜心还是戴这个最好看啦”开始帮我梳头。他在帮我梳头的时候动作非常轻柔，力度也控制的恰到好处。我的头皮不时与他的手相触，细腻的皮肤蹭的我有些痒痒的，又舍不得那温热的温度，只能任由他摆弄着我的头发。
这是每天都会上演的一幕，那天也不例外。
吃过早饭后父亲送我们上学，走进学校的大门他却一反常态的放开了我的手。我皱着眉疑惑的抬头看他，他却只是略微弯下腰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却吐不出半个解释的话语便转身离开，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在我面前一闪而过便被隐去了。只留我愣在原地只是目送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
……怎么回事？
我僵硬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里面原本一直萦绕着的开心的温度已经逐渐消逝，留下我一年到头都是冰冷着的体温。以往开心一直是拉着我的手领我上楼，即使我曾多次向他抗议他也依旧笑呵呵的不加以理会，依旧我行我素。后来我也习惯了，边被他拉着边和他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斗嘴，我们两人倒也都乐在其中。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的主动松开了我的手，让我在疑惑之余有了被讨厌的错觉。虽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但那天意外敏感的我居然也没有把这个可能性完全否定，只是自行悲哀着，又不知道悲哀什么。良久，我终于放弃了思考，耷拉下手转身走向教学楼。
哦，好吧。
我含糊着跟自己说，像是安慰，又像是自暴自弃。他放开就放开吧，因为这点事而不安根本没必要。实在不行……中午吃饭的时候问问他好了。我还是悄悄的为他留了个台阶。
抱着这样的心情，我度过了一个焦虑万分而又不知所措的上午。当我熬到了中午，被母亲领回家时，却被告知了另一个消息：开心说因为去同学家吃饭所以中午不回来了。
糟透了。
这是当时的我心里唯一的想法。我在得知了这件事之后干巴巴的回答了声哦，然后就没了声音。我想问很多，连带着早上开心的不自然也一起问出来，但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况且现在能回答我这些问题的那个人现在又不在这里，不在我面前，而我无能为力。母亲在一旁自言自语的准备着午饭，而我也只好抱着本书坐在沙发上。书上的一个个方块字跳进我的眼睛里，又一个个跳出来，完全没往心里去。我什么也没看进去，只是胡乱的翻着，以此来打发时间。
……开心那个笨蛋。
我咬着嘴唇在心里小声的说着。我悄悄地在心里以他的名字称呼我的哥哥——“开心”，一个在我看来，格外适合他的名字。可那天他的表现完全没有体现出他的名字所表达的意义——那件事一点也不让人感到开心，只会让人觉得糟透了，不论是我，是他，还是我们的父母。
我在下午上课的时候才得知了这个比开心中午没有回家更让人震惊的消息——老师说，他中午和学校里一群高年级的小混混打架，他倒是没怎么受伤，但那群和他同龄的小混混却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好在只是小孩子级别的斗殴，所以也没有人受重伤，最多就是身上多了几道青痕而已。但这件事的恶劣程度足以引起高度关注，开心和那几个小混混也因此被带去问话。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努力做出惊讶的样子，但我很快放弃了。因为我发现，不是惊讶，而是愤怒和担心占了上风，让我没有别的心情余出来分给惊讶一份。天哪，他可才12岁啊？还是能被轻易归为“孩童”的年龄，却和别的人打架斗殴，还孤身一人把人家揍的爬都爬不起来？他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都不告诉我？这跟他早上的反常有关吗？所有的疑问都挤在我的头脑，我觉得脑袋开始嗡嗡的疼，同时胃部也开始微微的痉挛起来，让我有了种反胃的感觉。精神上的不适转移到了身体上，我不知道两者哪个更痛苦些，但实际上我已经都正在经历，所以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我现在唯一意识到的，只有晚上我需要和开心谈谈这件事。
看来今天我得一个人回去了。在得不出任何结论的最后，我有些绝望的这么想着。
我不知道一个下午开心经历了什么，我只记得回到家后开心脸上的红痕和眼角的乌青，以及父母或忧愁或气愤的表情——和我的心情如出一辙，只是他们的应该更加复杂。母亲带着一脸疲惫让我先乖乖吃饭，接着父亲就黑着一张脸拉扯着沉默的开心进了卧室。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那样的表情，即使我们已经相处了两年，我也从没在他那张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愤怒，忧愁，哀伤，心疼，各种各样的心情掺杂在一起别扭的堆在脸上，可笑又可怕。我听母亲的话乖乖的一个人吃完了晚饭，然后把饭碗放在水池中，纠结着要不要去偷听父母对开心的训斥。最后我还是放弃了，径直走回了我的——我和开心的——卧室，然后关上了门。——我也有点东西想和开心谈谈，为此我不得不打个腹稿。
等我把想说的事一个不落的列在纸上了之后，卧室门发出了“咔哒”一声，当我惊吓着手忙脚乱的把底稿藏在作业下后，门已经被推开了。我连忙转过身去，进来的是我的哥哥。他看着我有点不自在的神色愣了一下：“喂，不至于吧？我不就没敲门吗……你在干什么？”看不出一点伤心的样子，和平常一样的表情一样的语气，如果不是他脸上现在还没消去的青色我几乎就要以为这整一天都只是我一个人的臆想了。
“哦。……哦，没什么。”
我干巴巴的笑了笑，然后回答得毫无水平。开心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向他的床，直直的扑了上去。我愣了一下，然后才后知后觉的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多了，在我吃完饭后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而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注意到。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开心，“你打算睡觉了吗？”
“嗯。”他把头埋在了被子里，声音有些闷闷的。我试着揣测他的想法，却没有结论，于是只是点了点头，走出了卧室。
经过客厅的时候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父母——两个人似乎还没有消气，在沙发上谈论着什么。我没有在意，径直走向了洗漱间。我想，我最好还是早点上床睡觉，毕竟今天可能会熬到很晚。
“哥哥。”
洗漱完，我抱着枕头站在他的床前，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开心，歪着头将半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我想和你一起睡。”
开心闻言从被褥中抬起了脸。他已经换好了睡衣，脸上的伤痕看起来和柔软的居家服有些格格不入。他的眸子闪了闪，然后他撇了撇嘴，语气里有几分小孩子的赌气：“你不是说不喜欢和我一起睡的吗？”
“我今天就是想和你一起睡。”我固执地回嘴，没等他回答就趴到了他床上。他还有自知之明，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因为他力气太大而不愿意和他一起睡觉的事。但两个人隔着距离谈话还是让我有点不自在，更何况……我觉得开心会希望有人能让他靠一下。
我从枕头中抬起脸睁大了眼睛看着一脸诧异的开心，这次不是别扭的表情了，而是真真正正、毫无保留的表现出的惊诧，一双眼睛里再次泛着没有杂质的透彻的蓝色。我藏在枕头后的嘴角悄悄勾起了一个弧度，却很快降了下去——现在不是能笑得出来的时候。开心用不确定的眼神在我脸上飘来飘去，想找到点什么，最后他还是放弃了。他妥协的往旁边移了移，等我躺下后温柔的帮我盖好了被子，只是他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用抱毛绒玩具的方法来抱着我，我抬起头，用眼神传递着我的疑惑。开心咳了两声，脸上还没有消去的红痕颜色似乎深了些，“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甜心。”他歪着头笑了笑，那不是他平常阳光开朗的笑容，而是有些痞气的，流淌着毫不掩饰的不屑，和些许悲伤的，完全不像个12岁的孩子应该有的笑容，“不就是为什么我会和他们打架吗？”我看到那样的笑容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我不喜欢那样的笑容，尤其是当那样的笑容绽放在开心的脸上，我发现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一直让他保持平常那样没心没肺的笑容。他看着我的动作，以为我在迟疑，然后再一次露出了那样的笑，只是这一次里面苦涩的成分增多了：“你也想来教训我吗？”
我立刻摇摇头：“没有。”
“没有？”他一下子又惊讶起来，然后才收起讶异的表情，微微皱起眉仔细审视着我的脸，希望找到一点破绽。我觉得我能理解他，但首先我要替自己辩护。于是我再次摇摇头，声音更加坚定：“没有，真的。”他似乎有点被打动，但他的眼神依然清清楚楚的透露出了对我的质疑。我想了想，尽量以平静的口吻向他陈述，同时也证明着自己：“打架……那，那也只是你的事，我不在意。”我别扭的说出这句话，开心的眉头舒展开了，但他肯定还在考虑着我反常的举动。我深吸一口气，终于能向当事人求证使我一整天焦虑不安的事情的原因，让我更有些紧张了，“我只想知道……早上你是怎么回事？”
“什么？……哦。”开心被问的愣了一下，思考了一下才恍然大悟。之后他就立刻笑了出来，笑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还在拼命克制着自己不要笑出声来，被子都因为他的发抖而开始颤动，“天哪，你居然还想着……”“到底怎么回事！”我一下子红了脸，顿时感觉为这件事担心了一整天的自己真是蠢透了，却又抹不去自己的好奇。开心知道我生气了，忍着笑抹掉了眼角渗出的泪珠，“好啦好啦，”他深呼吸了几次，然后脸上挂上了他一贯的笑容，莫名的让我松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嗯，的确是和今天的事有关呢。想知道吗？”
“啊？”
“我谁都没告诉，只告诉你一个。”
……谁都没告诉是说……
“你向老师和父母撒谎了吗？！”
——我原本是想这么尖叫的，但我没有。我看着那双闪烁着狡黠和温柔的蓝色眸子，再次不甘心的沦陷了。他的声音比平常要轻柔许多，却是在这种让我为他担心愤怒了整整一个下午的事上，让我好气好笑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一瞬间我决定我相信他说的任何话——不管是什么，只告诉了我一人也好，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也罢，我会无条件的相信我眼前的这个人，我的哥哥，说的一切。他的睫毛颤了颤，脸上依然是天使一般可爱耀眼的笑颜，夺走了我的全部视线。他的声音依然轻柔，让我不争气的失去了一切思考：“我是为了甜心哦。”
“哦……什么？！”
失策了。
脑袋空白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句子里的意思，他毫不意外的听着我爆发出了一声尖叫。刚刚决定相信他说的所有话的我突然开始想反悔，并绝望的想现在改变想法还来不来得及。开心没有在意我的表情，他只是依然说了下去，脸上的笑容修炼褪去，声音轻的不像话：“……其实说起来很麻烦啦，你可以这么理解哦。”
“那群人很烦，我很快也要毕业了啊，我怕甜心被他们找麻烦……就把他们揍得不敢了。”
“本来想保护甜心，早上也是为了准备这件事才自己走了，结果让甜心为我担心。”
“甜心……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做的。”
“……”
该死的！
我下意识的想抬手捂住脸，以掩饰自己脸上的绯红。但开心偏偏又用他那真诚的眼神灼灼的注视着我，弄得我好像不看他就是一种罪恶一样。于是我把手搭在胸前，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在他像是天空又像是海洋一般澄澈的眸光中小声的为他，也是为自己辩护：“……我说过了我不在意。你打架是你的事，你只要做你觉得对的事就可以了，没必要向我道歉。只要是你觉得正确的，就去做吧，不用太在意别人。”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好像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像是被撒了一层碎钻的光的海面，然后他紧紧的抱住了我。他的体温温暖的不像话，我也安心的蜷缩在他的怀中。我们的心脏隔着胸膛紧贴在一起，以同样的速率比平常激烈许多的跳动着。他的手臂有轻微的颤抖，我模糊的听着他在我耳边忽明忽暗的吐息：“谢谢……甜心……甜心……”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真是……蠢透了。
在意识坠入黑暗的前一秒，我恍惚这么想着。
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开心也平安地度过了他最后一段小学的时光。他毕业典礼那天，我缠着父母去看了他的典礼，心满意足的得到了他惊喜的眼神和一个温暖的透着阳光的味道的拥抱。我和父母在台下看着穿的意外的正式的开心，听着他的宣誓，看着他最后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的一趟糊涂，自己也情不自禁的跟着落下了几滴眼泪。
真是蠢透了，我的哥哥。
Tbc.
这篇好长啊……本来没打算写这么长，结果一写就停不下来了。
全文已经破1w啦谢谢各位ヽ(ﾟ∀ﾟ)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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