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普洪】Bury in flowers.
在草稿箱里存了一个来月,现在才沉下心静静写完。
2月初负能量爆棚,前一部分基本都是那时候写的。今天想努力的去追溯那时候的心情,却发现怎样也写不出那种感觉,只得作罢,按自己的想法写完。
就……当是清明贺(?)文吧(笑)。
BE。几乎可以算是负能量爆棚时的产物。
糖吃多了,来块刀子吧。
心灵在等待中麻木。
时间的洪流,是无从抵抗的绝杀。
苍白的有些凸起的指骨微微弯曲,轻叩门扉的声音响彻安静的走廊。熹微的光从窗边泄露出一角,在墙角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在昏暗寂静的有些渗人的长廊里光亮被拉成狭长的样子。窗边碎掉一角的玻璃里可以看见趋向昏暗的天,黄昏最后的残光像洗礼一样的向着这个世界倾泻下来,被玻璃割碎,斑驳的坠落满地。
我安静的在门前伫立了一会儿,没有鞋底与地面接触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意料之中的。我从口袋里一阵翻找,掏出钥匙,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使得这安静到诡异的长廊的空气轻微的颤抖。金属在锁孔里绞动的生涩的声音几乎将整个空间都吞噬,时间在这之中被拉伸的无限长。
那只是我一人能够安然接受的寂寞。
我在这样的寂寞中徜徉了许久,几乎忘记了自己本身的存在。
但那或许即是我所存在的意义也说不定。
“——欢迎回来。”
“嗯。晚上好。”
我将破了个洞的球鞋拎在手里,歪着头看向异常沉默的两个人。空气在这样的安静中逐渐凝成伤疤,平时等待我的日复一日的争吵如今已化成薄凉的沉默,让人莫名毛骨悚然。我挑眉,将单肩背包摔在鞋柜上,抿着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踱步向他们走来:“嘿,真少见。”看到他们对我的话没有反应后我歪了歪头,唇边的弧度有逐渐加大的趋势:“你们这又是怎么了?”
“我们想要征求你的意见——”餐桌旁那个棕色长发的女人直直的盯着对面的男人,她的眼睛里是我看惯了的冷静和绝望。她的语调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像是被投入湖中的石子却只是冷静的沉没,连一丝反抗都没有。她大概也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就像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一样——“我们离婚了。你打算跟谁?”
——哈。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确定我的内心没有悲伤。我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是该死的、过分的理所当然,尽管这份理所当然在我看来来得早了些——我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会这么下去了呢,一直吵吵闹闹,即使在我面前也毫不掩饰。于是我挑眉,脱口而出的话是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刻薄,声音也是过分的嘶哑低沉:“哈。真可笑。所以离婚了就不要说什么来征求我的意见了好吗——或者说只有这时候你们才能想到我?”
没有人回答我。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在这点上纠结太长时间。但是他们默不作声也让我觉得他们是在对我说的话表示无声的赞同,这让我更加愤怒了——嘿,虽然我没有资格说这种话,毕竟我的存在对他们来说也本就是个错误——于是我狠狠地踢了一脚桌腿,等待着他们或许会有那么一丝不安的反应。可我错了,他们依旧沉默,没有看着彼此,也没有看着我。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一个他们眼中一点也不好玩却依旧固执的小丑娃娃。于是我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讽刺的话,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却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嘴唇在不住地轻微颤抖。——这可不妙。不妙不妙不妙。我如临大敌一般退了两步,这次桌旁那个女人抬起头来看我,用她那双没有杂质的翡翠绿的眼睛牢牢地盯住我。我能看见她的嘴唇也在颤抖着,像是在期待或是在害怕将要从我口中说出的对她的审判。我不甘心的咂了咂嘴,一瞬间脱口而出的话却在唇舌间转了个弯变成了连我自己也想不到的样子:
“啧。我吗——我跟海德薇莉。”
海德薇莉——那个女人娘家的姓氏。我看着她吃惊的微微张开了嘴,那模样本该让我觉得痛快却不知为何让我的心也像是跟着被撕开了一道裂缝。那片通透的翡翠绿里水波荡漾,轻颤的眸光让我想到外面坠落的夕阳——虽然我知道两者没什么关系,但是那绝望的感觉倒是极其相似。半晌她抽了一口气,再次低下头去,用双手撑住额头。在那之前我确定她深深地望了一眼我的眼睛:“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她喃喃自语着,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专门让我知道。——她总是这样,总是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肩上。我试探性的走近了几步,再次站到了桌前。她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靠近,再次深吸一口气,带着浓浓的疲倦和绝望的声音似乎将整个空间都封冻在了那一刹那,连我的思绪也跟着停滞了几秒:“跟着爸爸吧,爸爸能让你幸福的。”
“……你说什么?”
话一出口我才发现我的声音也跟着变得颤抖。我用余光看见一直沉默的那个男人——从法律层面上来说或许我应该称他作“爸爸”——他今天该死的沉默着,然后默然的向我轻轻投来一瞥。他的眼睛掠过我银白色的头发,和头发一样白皙的病态的皮肤,最后是一双和普通人不同的血红色的眼睛,然后他也跟着深深浅浅的抽气,却最终选择保持了沉默,选择了这一点也不适合他,此时却再聪明不过的方式。我没有再在他的身上做任何停留,只是盯着眼前那个依旧低着头的女人,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逐渐爆发成了火山,像是要喷出岩浆一样不断向那个女人袭击,决心攻破她内心最柔软的防御:“你说什么海德薇莉?!别瞎扯这些没用的!不是说要征求我的意见吗本小姐话就撂这了——本小姐跟你!海德薇莉·伊丽莎白!再怎么说本小姐的名字上也冠上了你的姓你他妈倒也善始善终啊!”
“伊莎——”
打断我的不是女人的辩白,而是一道明明轻柔却威严肃穆的声音。我终于转过头去用正眼看那个男人,而他这次却没有看我,只是定定的看着我身旁的这个女人。她这时也抬起头来,眼神不再颤抖,只是也学着他一样,直直的回望着对方。我不知道这个男人叫她是想说些什么,还是想证明些什么,也不清楚这个女人对我刚才的狂轰滥炸究竟听进去了多少,又做了怎样的决定。但很快,我感觉什么东西覆上了我的手——柔软,粗糙,而又冰凉。我的手的温度和那东西是一样的,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快和不适。只是那东西的形状和触感都太过熟悉也太过温柔,所以我的大脑还是停了几秒才意识到,这是海德薇莉的手。
或者说,这是我的母亲的手。
她的手什么时候成这样了呢?
她曾经也只是个少女,也做着花样年华那些让人甜蜜又不安的可爱的梦,也曾因为爱情而被滋润,如今却只能拖着被疲惫填满的身躯,装着满腔的坚强,然后对这生活作出无谓的抗争。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沉着声音对今天这场闹剧作了最后的总结陈述。我没有看她的表情,因为我的视线全都被她的那只手牢牢地吸引着,我只能听出她说话时尾音里的一丝颤抖,但是却没有哭腔。她一直是那样的女人,坚强,勇敢,却在某些时候让人又为她流泪的冲动。
“不用说了。一切自开始就是个错误,抱歉,都是我的错。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也只能到这里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期间一直执着我的手没有放开。我愣愣的看着她,刚才的嚣张和暴怒已经全然不见,只是单纯的被她吸引,全然顾不得其他。我听见她的声音,将所有脆弱和悲叹都包起,只留下被拆除了七情六欲的坚定的声音,又让我想起了那将死的太阳,以及被玻璃割碎的残光。
一瞬间突然想要泪流满面。
她一字一顿的,坚定地,给我下了最后的蛊。
“我们走吧。尤妮娅。”
海德薇莉她一直以为什么都能瞒过我。
可她错了。
“……啊,果然你知道了啊。”
说着她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出来。她引着我走入一条僻静的小道,我踉踉跄跄的跟在她身后,操着嘲弄的口吻回击她:“呸什么果然,还想着能瞒过本小姐吗。本小姐当然早就知道了。”
她听罢再次笑了起来,“是是,你最聪明,谁也瞒不过你,这点上也和那家伙像极了……”说着她突然止住了声音,我正好奇她口中的那个“他”是谁,眼前的人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顺着她的眼神向前看去,然后蓦然跟着止住了声音。眼前是铺陈开来的一大片墓碑,这里是一片墓地。在这样的场景下,不管想说什么,最后都会失了言语,跟着这些亡灵一起陷入沉默,一起回归大地。我隐约有不安的预感,嗓子却干涩的冒烟,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海德薇莉执着我的手,将我带到了一座墓碑前。我想我大概能猜到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叫他‘爸爸’。”
我听见她这么说。若我不知道我的身世的话我可能会觉得这句话十分可怕——毕竟我不久前才和我的“父亲”打过照面,然后被告知了我的父母离婚的消息。可是我早就猜到了真相——我不是我的父母的亲生女儿。从外貌上来看,这是非常好理解的一件事。毕竟从我母亲的棕色长发和父亲的黑色短发来看,即使是基因突变也不可能让我拥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以及我这双血红色的眸子看起来也不像是遗传自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所以不难推断,我大概是被领养的。只是我不明白海德薇莉——我名义上的母亲每次凝望我时怀念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人一样。但是我知道,她所看见的,她所想看见的,通通不是我。
——这下,终于这一切的问题都有了答案。
——我无言的看着墓碑上那个人的照片,虽然是黑白照,但也能看出他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对比十分明显。照片下一行秀丽的字母是他的名字,基尔伯特·贝什米特。我沉默的垂眉看了良久,才将视线移开:“为什么说是,我的爸爸……?”
“虽然他不是你的父亲,但是——你们太像了。”她这么说。我的脑子迟钝的转慢了半拍,才愣愣的发出一个表示疑惑的音节:“……啊?”她没有看我,只是蹲下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像是这墓碑是连接他与她的唯一桥梁一样,格外温柔的抚摸着。“我们曾经是朋友。”她像是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低哑得让我快要听不清。我在一旁看着她,只是单单重复着她的话:“朋友……?”
“曾经是。”她加重了这个时间状语,“但是后来,他死了。”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她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或者只是在单纯的阐述某个客观真理,平静的可怕。我轻轻地倒抽了口气,却没敢说些什么,只是任由她自己继续了下去。“那家伙死之前,还跟我说,‘男人婆啊你看本大爷都要死了,不知道除了本大爷以外还有谁能忍得了你,你嫁不出去可怎么办啊?’我说‘蠢鸟你不许死,我要是嫁不出去就全都是你的事,你要是害怕我嫁不出去就留下啊!’他还是那么笑着,说‘其实我觉得那个小少爷挺好的,如果真没人要你,你就跟了他吧’。他是这么说的。”她吸了口气,声音终于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说,他凭什么管我的事呢?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啊。”
“他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就死了呢?还自以为是的留下那么多话,拖累了罗德里赫先生,罗德也居然那么由着他,和我结婚了。”
“尤妮,你知道吗,你和家伙长得太像了。连你的名字都是他起好的,他自己说以后有了女儿就要管女儿叫尤妮娅。……我为什么,要帮他实现这个愿望呢?”
我听着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讲述,突然对我那天的疑惑有了答案。
她的手,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
——她曾经也只是个少女,也做着花样年华那些让人甜蜜又不安的可爱的梦,也曾因为爱情而被滋润,如今却只能拖着被疲惫填满的身躯,装着满腔的坚强,然后对这生活作出无谓的抗争。
“你爱他吗?”
——曾经的少年,银白色的短发被阳光染成金黄色,在逆光中对她伸出手,身后是垂死的太阳。他即将和那太阳一起离去,而她却在这时候犹豫。最终少年放下了手,带着让她绝望的笑容对她说,再见,再见。
于是她闭上了眼。
终究是回不去的美好。
终究是和那太阳一起挣扎在地平线,然后将一切埋葬在了花海中。
终究是无法忘记的人,和无法失掉的爱。
可是我深爱的人啊,原谅我无法和你一起离去。
——少年的笑容,翻飞的裙摆,明亮的夏日,都随着那一天而离去。最后只留下她一个人,却是连最后的告别都忘记去言说。
——但是,如果一定要为这一切做一个结语的话,那么我终究,还是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不论是最后抛下你一个人走下去,还是最初的和你相遇。
“爱。”
Fin.
我想着吧……写了前一半就不写了,最后就几句话当结尾,给你们点想象的空间(bushi
其实就是懒。没啥手感。
放弃了,最后结尾还是写了一点,但是完全没有写前半部分的激情(?)大概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下。
关于我为什么执着于夕阳的问题,你们可以理解为我在入了zahoii大大的本子之后欣喜乱舞啥也不知道了逮到啥就随便写(bushi)
……话说这最后的画风和开头的差别有点大,一定是因为明天就要月考的原因。嗯,一定是。
一开始只是想写关于“普爷死了之后洪姐和小少爷结婚收养了一个和普爷很像的女儿后来又离婚告诉了女儿过去的故事”后来突然想写点别的东西。
其实只是想写写伊莎。写一个坚定、从容又勇敢的女人。
但是没有写出来……。而且写的非常意义不明。
十分抱歉。总是这样任性的写这样无厘头的东西……。
但是既然是清明,就让他无厘头一点吧(啥)
非常感谢你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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